微凉的秋雨打在盔甲和鳞片上,凉意渗入鳞片下,格雷厄抬起头,阴云下细长的雨滴纷纷下坠,将土地染成深色,草丛轻轻摇晃。


(资料图片)

格雷厄等人见状披上随身携带的防雨斗篷,前方戴着兜帽的两人对空中降下的雨水未作任何表示,只是放慢了速度配合后方的三人。

进入帝国境内后周边山地不再似战争地带荒凉,一眼望去尽是翠绿的平原,路上也常有行经的商队和旅者,此时已接近傍晚,前方是一段坡度不大的上坡路,在坡顶周边,有竖立屋顶。

“要不今天就在前面休息吧?”沃利尔提议道。

“我同意,快入夜了,雨天也不适合行进,两位意下如何?”瓦伦丁对前方的精灵和狮子喊道。

诺厄没有转头,艾莲娜则侧过身:“其实加急点赶路过了这个村不到半天应该就能到了,不过你们想休息我也不介意。”

“那就停下吧,”格雷厄说,“我讨厌下雨。”

前方村中正巧有着一座酒馆兼旅馆,雨天再次停留的人不少,酒馆中喧闹而拥挤,酒臭和兽人浓密毛发带来的体臭四处弥漫。瓦伦丁皱着眉穿越人群来到酒馆老板面前,这里全副武装的冒险者和佣兵不在少数,并未有人注意他们。

五人要了个四人间,瓦伦丁表示让格雷厄和沃利尔挤一块,反正他俩不介意。

沃利尔还想表达抗议,格雷厄却悄悄凑到他耳朵边:“今晚还是你抱着我睡吧,我有点……怕冷。”这话是真的,龙裔的鳞片显然不保温,一时沃利尔也没了脾气,只得伸爪挠了挠格雷厄下颚,红龙裔也轻轻蹭了蹭棕熊毛茸茸的脸颊。

“我们也不急着现在就回房休息吧,不在这喝两杯吗?”后方的艾莲娜提议道。

“我还是不喝酒了,”沃利尔忙摇头“不过可以喝点别的。”

“你们随意,我要先上去了。”瓦伦丁捂着鼻子走向角落的楼梯。

格雷厄松开搂着沃利尔侧腰的爪子:“我可以喝点。”说着揉了揉沃利尔的脑袋。

“正好我有点事想和你聊聊,”艾莲娜指了指酒馆进门右侧角落的一张空桌,“坐那吧。”

“我去拿点酒。”诺厄没有跟上三人,而是走向柜台。

落座后,艾莲娜没有含糊直接从侧兜中掏出一封信,平放在格雷厄身前的桌面上:“这是奥古斯塔斯公爵给你的,他本来吩咐在你找到耶尔后给你,但接下来我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所以还是先给你比较好。”

艾莲娜的话让格雷厄呆了几秒,接过信说道:“原来你认识爷爷……也对,不然你怎么会莫名奇妙跟上了,是不是爷爷委托了你什么事?”

“一开始的确只有他的委托,但现在我这还有奥格兰达的委托和帝国相关的一些破事,所以我暂时没法像之前跟着你们。”艾莲娜解释道。

“所以你一直跟着我们?”这回是沃利尔发出疑问。

“毕竟是委托的一环,你不会以为那个老家伙会这么信认你们能好好保管一把神器吧?”艾莲娜耸了耸肩。

“那他为什么不干脆让你来送?”格雷厄歪头道。

“我怎么知道,这些老家伙办事向来讲究自己的一套,问了也没用。”

“真是搞不懂……”格雷厄低下头看手中的信封。

“进城以后我就没法跟着你们了,”艾莲娜说着,端着酒的诺厄跟了来到桌边,艾琳娜也借机用左手指了指狮兽人,“诺厄会跟着你们,耶尔肯定会去皇宫,他能帮你们进入打听消息,另外他还是自己有点私事来着,不过他不愿说,你们也尽量别多问。”

“后面的话你可以不说。”诺厄放下三杯酒瞪了一眼艾莲娜。

艾莲娜吐舌头朝他翻了个白眼,接着抓起身前的酒杯喝了起来。

格雷厄打开手中的信封,信是用龙语写的,内容很简短:

“你们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考虑到我接下来交代的额外事务,三个月时间可能不太够,因此我不打算限时了,现在你们的目标改成把耶尔大师带回赫伦索格,还有个额外任务是探查迈纳撒拉帝国西边的真实情况,我这边收到些情报,那边有‘邪龙之影’活动的痕迹,索尔兹伯里已经派人了,你能和他们碰个面最好不过。以上,武运昌隆。”

信没有署名,格雷厄刚读完,就感到手中一阵发热,信件上的字发出淡淡的光辉接着转化为幽蓝的火焰,未等格雷厄反应过来深蓝的火焰便将信纸完全吞噬,末了火焰还在半空中闪了一下,组成一个明显的用龙翼包裹着身体的巨龙图案,显然是赫伦索格的国徽。

格雷厄紧张地扫了眼四周,喧闹的酒馆内并未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们,只有旁边一桌的人被刚才的光芒吸引着转过头,但接触到格雷厄的目光后立马转了回去。

“那老家伙还真是喜欢搞这种花里胡哨的魔法,话说注意一下,纸灰掉酒里了。”艾莲娜轻笑道。

格雷厄忙将酒杯移开,但是不少灰黑的残屑已经飘浮在酒的表面,为本就不干净的酒液增添了更多的杂质。格雷厄思考了一下,还是喝了一口,不过已经没有聊天的兴致。

一旁的沃利尔好奇地凑脑袋瞧了半天,但由于不懂龙语并未看懂:“上面刚刚写了什么呀。”

“唔,待会和大叔在一起的时候再说,简单来说我们的工作要变多了。”格雷厄摸了摸角。

“听起来不像什么好事……”

眼前旅馆的残迹从外表看来并不像遭受多严重的爆炸,除了少了部分屋顶。但耶尔确实能感受到遗留的魔法残迹,甚至不能说是残迹,即便过了十几天,留下来的魔法能量在耶尔的以太视界中依旧能看到明显的色彩,这些魔法在以太位面的迷雾中产生暗红的放射形状。

走进旅馆内部,爆炸产生的破坏明显了不少,一层的整个地板和中层的大半天花板都被破坏,有明显的烧焦痕迹,下方的地下室也显露出焦黑的石质表面。

爆炸产生的残骸都被搬走,只留下旅馆的外墙,耶尔在旅馆门口向内部探头看了看。

“真够奇怪的,里面地板都没了外墙看上去却还毫无损伤。”耶尔嘟囔道。

“这点我们初步判断过,猜测爆炸应该是在地下室发生的,那里之前是存放旅馆日常食物和饮品的场所,爆炸产生的冲击可能被货物和地板消解了一部分,才没有对墙体造成严重损伤。”侍卫说。

“那二层的木板怎么也全没了,不是被消解过了吗?”耶尔指了指破损的屋顶。

“这……”侍卫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下去看看。”

“您等等我去找个梯子——”侍卫话音未落,前方的老法师便跳了下去。

耶尔站直身拍了拍袍子上的黑灰,上方的侍卫担心道:“您还好吗?”

“别小瞧老人家,我以前也是上过战场的,这点高度不算什么。”耶尔抬头微笑道。该死!就不应该跳的,关节这下疼的更厉害了!

“那就好,您让一下。”

侍卫跟着跳了下来,剩下那位牧师留在上方观望。

耶尔没在意,先观察起下方的情况,地面上不少燃烧留下的黑色残灰,其中更是有一个凹坑。耶尔用法杖戳着脚下的凹坑,同时用脚将一些灰黑的残骸扒开。

下方的坑明显是以规则的形状放射开,但耶尔仔细用法杖划过底部时发现最中心相较周围有明显的突起,形成一个较平坦的区域。

“这里你们来清理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东西?”耶尔指了指坑洞中心。

“有一具尸体,但基本烧成一块焦炭了,无法用复生术以及进行交谈,因此也无法判断身份,从他身上没找到任何其他有用的东西。”侍卫回忆道

“但爆炸源头是这,而有具尸体正好在这,那么如果进行猜想,这个人可能在这里释放了某种魔法或是使用了某种魔法道具引发了爆炸和转化。”

“您说的这些我们也能猜到,但问题是我们没找到能将人转化为类似恶魔生物的魔法,而引发爆炸的魔法不少。”侍卫说。

耶尔摸着胡须皱起眉:“将人类转化为类似恶魔的怪物的案例的确是有的,比如恶魔进行附身,或是第一次地界战争有记载的部分大恶魔施展诅咒仪式将人进行转化,但在现在这个地方,许多人同时转化为恶魔生物,我想只有诅咒符合这种情况,就我发现的魔法残迹,确实很符合恶魔施咒。”

“您的意思是,是恶魔附身后进行诅咒引发的爆炸?”侍卫跟着猜测道。

耶尔摇了摇头:“真正的大恶魔不屑于进行这种小伎俩,我更倾向于是使用了某种诅咒物品引发了我们现在看到的情况,从你们之前的报告案例也可以看出,现在在这里活动的群体,一定是在搜寻某种东西,而且尽力保持隐蔽和不被发现,他们没有理由引发这么大动静,既无法完成他们寻找的目的还容易引起注意。”

“那您有什么好想法?”侍卫困惑道。

“我在想,会不会爆炸的发生是因为暗中活动组织产生的冲突导致的,或许某个群体在保管着他们寻找的东西,而另一个组织则是在寻找,但不管是哪个组织和恶魔扯上关系,我想都是对我们不利的。”耶尔低身用手拂过地面。

“您的猜测……确实很有道理。”侍卫点头道。

耶尔的右眼再次亮起,那深沉的海面再次浮现,只见海面充满深红的光辉,这种光辉如此单调,以至于耶尔无法从中观测到任何影像,但于此同时他感受到了一种情感,并非来自他的观测行为,而是周围的波动,那是恐惧,深刻而彷徨的恐惧。

耶尔闭上眼睛,光芒也跟着暗淡:“真奇怪,这种情况,是什么在干扰吗。”

对命运进行观测向来不会清晰准确,这本身是违背现实的一种行为,但是完全无法观测也是很少见的,耶尔是预言学派的顶级大师,但即便是他这种观测一天也就最多进行两次,越是往后越不准确和离奇。

但现在是今天的第一次,这种完全不显示的情况还是他第一次见。

“这里留下的东西,不对劲,”耶尔皱起眉,他看向耶尔说,“你们能找到厉害的死灵法师吗,会通幽术的那种,我怀疑这里有灵魂被束缚在这里。”

“大师,死灵法术在帝国境内很早就被禁止了……”侍卫低声道。

“你们就不能使点手段吗?偷偷摸摸认识的也没有吗?”耶尔靠在侍卫耳边说。

“大师,这个真没有……”侍卫无奈道。

耶尔叹了口气,这片大陆最大的劫难也就是第一次地界战争就由巫妖和死灵法师引发,死灵法师和巫妖的恐怖被深深刻在这片大陆生者的脑海中,因此无论在何地,死灵法术的研究向来是被明面禁止的。

“那去外城区看看。”耶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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